【凌乘风x卓以凡】姜汁可乐威士忌[3-1]
1
“Van, please answer this question.”数学课上，老师提问道。
凌乘风用手肘碰了碰双目无神发着呆的卓以凡，并且小声提醒道：“The derivative of exponential function ex isthe function itself.”
卓以凡似乎是恍然从梦中惊醒，定睛看了看眼前老师质询的眼神，才吞吞吐吐地答道：“The derivative is…the function itself.”
“Well, that is right…”
凌乘风侧过头看着继续对着数学课本发呆的卓以凡，心里暗道奇怪。这个周末返校之后，卓以凡就一直魂不守舍，上课时间基本都在发呆，作业也罕见的得了几个B，早午晚饭几乎都没有好好吃。问他怎么了，他只是敷衍地回答“冇事。”点可能冇事？凌乘风腹诽道。
下了课后数学老师不出所料地带卓以凡回办公室问话，过了一会儿卓以凡便走了回来，不过仍然是一副丢了魂的表情。
“以凡，Miss同你讲咗乜啊？”凌乘风侧身趴在桌子上玩着卓以凡的橡皮擦，问道。
“冇事，即系叫我上课要专心啲。”卓以凡淡淡地答道。
“哦~”凌乘风祸害完卓以凡的橡皮，又开始转起了他的钢笔。奇怪的是，他玩了半天，卓以凡都没有来阻止他。这支钢笔对卓以凡意义重大，每一次凌乘风将魔爪伸向他的笔袋时，他都会反应极快地把这支钢笔拿出来护着，凌乘风好几次想偷偷试试这支笔转起来的手感，都被卓以凡少有的极具杀伤力的眼神给吓了回去。
他把手微微抬起，正好在卓以凡视线前方转笔，但卓以凡依旧像块木头似的毫无动静。
这人的魂被吸走了吗？凌乘风无趣地把笔架在耳朵上，撑着脑袋看着身边的少年。不对劲，太不对劲了，凌乘风努了努嘴，心中已经有了计策。
转眼就到了周五，一下课卓以凡就开始像往常一样收拾东西，他身边的座位空了一个下午，凌乘风自中午出校门后到现在还没回来。看着身旁桌子上散落的书本和没有被带走的书包，卓以凡看了看表思考着是否要帮手收拾时，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就从身后传来。
少年因为跑地太快，说话还有点喘，一只手不由分说地压在了卓以凡的桌子上，手下面还压着一张纸片：“好彩赶得及…拿住…飞。”
卓以凡疑惑地读着少年手下的纸上的文字：“Singapore Changi Airport?”
凌乘风已经回到了座位简单收拾了书包就起身要走：“今晚7:00，应该仲赶得及。”见卓以凡还看着那张机票发呆，凌乘风等不及地把双肩包架在了卓以凡身上，把机票塞进了他的手里，牵起他的手就往教室外跑。
“喂，做乜拉我去新加坡啊？”被紧紧握着手完全挣不开的卓以凡直到被拉到了港铁站的入口，才有机会停下来问道。
凌乘风冲着卓以凡顽皮的眨眨眼睛，不讲道理地答道：“因为想同你去新加坡咯。”
卓以凡挣开了凌乘风的手扭头就走，语气有些不耐，“你系咪痴咗线啊？”
凌乘风从背后抱着他阻止道：“以凡哥哥~求下你啦，我新加坡嘅婆婆几年前过咗身，我好耐冇返去睇下佢了，细个时佢最锡我了…你咁好人，就陪下我嘛~”
卓以凡试图摆脱出凌乘风禁锢自己的双手，但无奈对方力气实在太大，他闷闷地说道：“呢啲嘢，你应该揾你屋企人陪你嘅。”
“佢哋都唔得闲…我只有你了，求下你啦~”凌乘风继续撒娇道。感觉到卓以凡没有再挣扎，凌乘风笑了笑，搭着卓以凡肩膀重新向港铁站方向走去。
卓以凡虽然不再反抗，但仍然没有给凌乘风好脸色，只是淡淡说道：“呢次系睇你婆婆份上，下不为例。”
凌乘风笑得眉眼弯弯，双手撑着卓以凡肩膀把脸凑近：“我就知以凡哥哥最好了，来锡一啖。”
卓以凡推开他的额头：“公众场合冇咁核凸啦。”
凌乘风从善如流地送了个飞吻，两人便进了地铁站。
2
“起身啦凡少！”凌乘风在按掉几次闹钟之后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，看了看一旁睡得安稳的卓以凡，便隔着被子推了推他。
昨晚到得匆忙，两人便在机场酒店YOTELAIR住下。卓以凡似乎是有点起床气在的，卷着被子转了个身又睡了过去。
“喂呀，再睡就够钟checkout了喔。”凌乘风无可奈何地俯下身子在卓以凡耳边温柔说道。在学校他和卓以凡不住一个宿舍，但他明明记得每天早上卓以凡到得都比自己早，更加从来没有迟到过。
“周末…唔早起…”卓以凡小声嘟囔到。
凌乘风忍不住笑了，想不到卓以凡这种自律到骨子里的人居然还会赖床。他忍不住作怪的手先是悄悄地戳了戳他酒窝的位置，见人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并没有动作，便轻轻地抚起了他如小扇子般的睫毛，指尖痒痒的。
“你再唔起身，我就锡你了喔？”凌乘风威胁道，见人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反应，便凑得更近，就在嘴唇快要触碰到身下人的嘴边时，卓以凡忽地睁开眼睛弹起身，两人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了一起。
“啊——好痛……”凌乘风捂着头夸张地叫道。
卓以凡揉了揉脑袋之后，眨眨眼笑着说：“边个叫你心怀不轨？”
凌乘风佯装生气地转过头，继续长吁短叹地喊痛，卓以凡装作听不到地下床收拾东西。过了一会儿，凌乘风正想悄悄转身瞟卓以凡时，一只带着些薄荷清香的手就抚上了他的额前。
“再嗌戏就过了啊。”卓以凡一边轻柔地擦着药油，一边说道。
凌乘风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温柔清凉的抚摸，小声说道：“人哋惊痛啧嘛。”
看着眼前大大的UNIVERSAL球型招牌，卓以凡拉着兴奋的就准备进场的凌乘风问道：“唔系话来睇你婆婆乜？”
“听日去呀。”凌乘风笑着说道：“婆婆在嘅时候，教我做人最紧要就系好玩同开心，来环球影城，都啱佢心意嘅。”
卓以凡只好快步跟上。
早上十点一开门，凌乘风就熟门熟路地领着卓以凡朝着最热门的项目跑去。卓以凡第一次来，被变形金刚的极致特效搞得头晕目眩，不过这个项目没有失重感，他还算接受良好。
“好玩嘞？”凌乘风笑着问道。卓以凡点了点头。
“下一个更加好玩，不瞒你说，呢系我每一次来都要N刷嘅项目。”凌乘风神秘兮兮地说道，带着卓以凡走过了几个项目后，便指着眼前的巨型埃及风格雕塑说道：“零零九独家推荐，木乃伊复仇记！”
由于来得早，几乎没有人排队，两人很快就进了场。一开始车子缓慢地在黑暗中前进，周遭不过是些骷髅、法老、僵尸之类的角色说着吓人的台词，卓以凡淡定地想到：“不过是个鬼屋罢了。”
但当一群黑色的飞虫侵蚀着暗黄的门，冲破禁锢的车开始在一片混沌中俯冲、坠落、翻转时，卓以凡发现后悔已经来不及了。他腿脚冰凉地发颤，眼睛死死地紧闭着但完全无济于事，几年前的那场噩梦般的经历铺天盖地地袭来，燃烧着的大火、摇晃着的地面、房门外父亲撕心裂肺地叫喊、令人窒息的浓烟……他一边大喊一边无助地试图砸开门锁，但直到双手都血肉模糊地没了知觉，那扇门仍然紧紧闭着，一股血腥味混着令人作呕的蛋白质炙烤的气味从门底缝隙传来，刚才还可以隐隐听到的“以凡”，此刻已经停止。他从嘴边尝到了一阵咸味，原来不知不觉间，他已经满脸泪痕……
车子在轨道上停稳，凌乘风低头解开安全扣，感觉到身旁迟迟没有动静，便抬头看向身旁的人。少年的眉头皱成一团，脸色白得可怕，浑身都在微微发颤。凌乘风探前去帮忙解开了安全扣，感受到热源的少年紧紧将身子埋在了眼前人的怀里小声啜泣，把凌乘风吓懵了。他半抱着怀里的人轻柔地说道：“冇事啦，结束啦，我哋先起身好唔好？”
他牵起少年冰凉的手缓缓下了车，少年似是仍然没有缓过来，哭得微微发红的眼睛里满是让凌乘风心碎的无助和脆弱。两人走到了开阔地区的长椅，凌乘风把人安顿坐好，便半蹲下来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纸巾，帮少年人擦拭眼泪。末了便温暖一笑，紧紧靠着少年坐下，侧身张开怀抱说道：“阿九抱抱，乜事都冇。”
少年听到这话，似是又被激活了泪腺，埋在凌乘风怀里又哭得不像话。凌乘风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抚着怀里人的后背，用温柔地不可思议地声音安慰道：“冇事啦，冇事啦，我哋以凡最叻仔啦，系咪……我哋以凡，最有型最靓仔啦……我哋以凡，最得意最可爱啦……我哋以凡，最聪明最勇敢啦……”
不知过了多久，怀里人终于停止了哭声，缓缓抬起头看着被自己眼泪沾湿的凌乘风的衬衫，有些羞愧地说道：“对唔住，整污糟咗你件衫……”他知道凌乘风有洁癖，在学校时就连一滴墨水沾到衣服上都要立刻去处理干净。
凌乘风笑了笑，“冇事喔，返去换咪得咯？”
凌乘风牵着人出了游乐场，一路都没有说话。
“肚饿嘛？想唔想食嘢？”经过一家雪糕店，凌乘风问道。
卓以凡并不太饿，但还是点点头。
“你…点解唔要我解释？”卓以凡有些迟疑地问道。
“如果你想解释嘅，自然就会同我解释。如果你唔想解释，我都唔应该多问。”凌乘风云淡风轻地答道。
卓以凡望着眼前人，心里暗暗生起了一丝羡慕，凌乘风总是潇洒的、自由的，似乎天下没有什么事可以将他难住，应对一切他都游刃有余毫不费力。
感受到卓以凡的目光，凌乘风定睛看着他调笑道：“做乜咁样望住我，冇见过靓仔啊？”
卓以凡这才从自己的遐想中回过神，被人看穿心思般耳朵发烫，他挖了一大口雪糕进嘴里掩饰尴尬，说道：“其实，我系被卓家收养嘅，我嘅亲身阿爸几年前被大火烧死咗……”
凌乘风安静地听着少年介绍自己的身世，怪不得卓以凡在谈到自己家人时总不愿意说太多。
“…上个星期六，我返屋企时听到我依家嘅阿爸同我契爷喺书房倾解，我先知，原来佢哋就系当年放火嘅人…”卓以凡顿了顿，声音发颤地说道：“我还听到…当年我阿爸就系查佢哋犯罪证据嘅廉署督察，佢哋话…嗰系一箭双雕…”
少年人眼睛又开始发红，他接着说道：“我本来以为，我终于有家了…尽管卓家人对我没有很好，但都不算差…但依家我先知，4年前我就冇咗屋企人，以后…”少年苦笑道：“应该都唔会有了。”
凌乘风很快理清了复杂的事件和人物关系，他把手搭上卓以凡肩膀：“你仲有我啊，”他眼神坚定地看着卓以凡说道：“我来做你屋企人，我哋一世都系好兄弟。”
卓以凡心里一暖，抿着嘴笑道：“好，多谢你，兄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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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
周五的例行董事会，黄永正面色不佳地走进了房间，看见凌乘风空着的位子，吩咐自己儿子道：“围家，打电话畀你舅父，问佢喺边。”
黄围家尽管一脸疑惑，但还是拿出电话。凌乘风迟到早退甚至缺席，都不罕见，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黄永正要上纲上线。
“冇人听喔。”黄围家摇摇头道。
黄永正冷声说道：“今日我哋就等佢来先开会。”
黄围家正想劝些什么，身旁的姐姐向他使了个眼色，并且在聊天框里向他扔了几个链接。
黄围家一条一条点开来看，心里暗叫不好，舅父今次真系濑嘢了。
营销号的内容大同小异，即上市公司董事、玩世不恭二世祖凌乘风是一脚踏N船的大渣男。起因是凌乘风有投资的一部电影，里面的女主角在社交媒体post了一张和凌乘风的亲密照，说了些语气暧昧的话。没想到另一个女星很快就发了一张亲密尺度更大的照片并且@回了之前的女主角宣誓主权。本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，吃瓜群众们已经觉得足以观看一场精彩的撕逼大戏了。没料过了不久又有一个女模特下场并且发了一张角度明显是bed上照片，即刻引爆了话题推着这个词条上了搜索榜首……
娱乐圈的水本来就深，凌乘风这次招惹的几个人都有些名气，粉丝的战斗力更是不弱。本来还在手撕对家的粉丝在看到越来越多冒出来的“受害者”，最后竟化敌为友同仇敌忾起来，一起跑到家昌旺茶餐厅的社交媒体、点评网站以及官方app下大骂渣男。甚至还有激进的粉丝直接跑到了家昌旺开在中环的旗舰店门口抗议，吓跑了不少客人。
大概过了半个小时，凌乘风才匆匆推开门进场：“sorry大家，今日有啲嘢烦。”
“不止你烦啊，我哋都好烦啊。”梁顺华嘲讽道。
“阿九，我唔系同你讲过了乜？你喺出边点样玩女人我唔理，但系唔可以影响公司形象，但你睇下依家，唉。”火姐语气还算平缓地说道。
“唔好意思大家，我已经处理咁了，好快，好快就会冇事了。”凌乘风抱歉地说道。
“你点处理啊？我哋家昌旺嘅名声都被你搞衰了！”黄永正重重拍了拍桌子发怒道。
“消消火消消火，姐夫你唔噻担心喔。香港每日都咁多大新闻，过咗几日，就唔会有人记得发生咗乜事啦……”凌乘风好声好气地劝道。
“算了，依家都系商量下可以做啲乜挽回声誉啦。”火姐开启了正式议题，凌乘风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似的乖乖点头。
“舅父，呢就系你嘅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？”会议间隙，黄围家悄悄发来一条讯息，最后还带了一个坏笑的表情。
凌乘风挑挑眉，若无其事地答道：“经过呢次，我总结出了新三不原则，”并一字一顿地打到：“不谈情，不说爱，不留底。”
“哇，够渣喔，睇来嗰啲娱乐媒体冇讲错，你呢种level嘅渣男，世纪难遇喔。”
“我当你赞我了哦。”凌乘风看着手机笑着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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